广州在鸦片战争之前一直是清朝一口通商的地方,只开放广州给外国人来做生意,在和外国人的接触中,粤语也受到了不少的影响,很多词汇可能是来自外语的,但平时使用的时候都没有感觉是外来词汇。
咸湿
大家都知道“咸湿”是什么意思了,这个词很生动,就算用普通话或者其他方言都很难找到很贴切的同义词。可是为什么好色、猥琐(通常指男性)会被形容为“咸湿”而不是其他的什么“甜干”之类呢?这个词其实也算外来语了。
话说鸦片战争之后,在一些地方开设的风月场所经常会有洋人光顾,英人会叫这类地方叫“hamshop”,字面就是咸肉铺了。而这一类的地方不少都是开在水边的地方,像香港的石塘咀、广州的长堤、上海外滩之类,方便这些水手、码头工人之类的人光顾,这些人往往满身臭汗,身上也是泡咸水似的。当时的广东人就音译加意译搞出了一个新词汇“咸湿”。相信这个词和“可口可乐”的翻译比起来也不逊色。
曾经有不太通粤语的潮汕朋友以为“咸湿”是“孤寒”的意思,因为潮汕话中有“咸涩”这个说法。
麻甩
另外一个和“咸湿”类似的词就是“麻甩”了,一般形容男性粗鲁没有修养。其实这个词也是来自外语。在明清的时候,很多传教士来中国都是聚居在广州,不少的传教士是来自法国、比利时之类说法语的地区(像著名的南怀仁就是比利时人),他们除了传教,很多都具有不同的技能,不少会医术,会帮当地人看病,法语里“有病”、“病人”叫malade,有病人了就会说 有malade了,而当时男女授受不亲,去找这些番鬼佬和尚看病的多数都是低下阶层的男性,看到这样的病人大家就会说“你个malade又去搵番鬼佬和尚医病了”,时间长了,这些人就以为malade是指这一类的男性,造出了“麻甩”这个词。
拗撬
这个词应该来自英文的argue,当时的粤人听到鬼佬说有争执分歧叫argue,时间长了慢慢生出了一个词“拗撬”,在字面上也是挺切合的,音译和意译都很贴切。
咕哩
粤语里叫苦力叫“咕哩”,看字面看不出个端倪来,其实这个词是辗转而来的。英国人在鸦片战争后曾经从北方雇了不少苦力,英文里面的苦力就是“coolie”,从普通话翻译来的。这些苦力被英国人拉到香港之类的地方干活后,粤人听见英人叫他们“coolie”,久而久之就变成了“咕哩”,其实就是“苦力”了。普通话变成英文再变成粤语。
澳门叫“马交”
很多正式的文献都说澳门的外文名字Macau或Macao来自妈祖庙,说当年葡人上岸遇到当地渔民。被告知“妈阁”,就说这地方叫Macau了。但是想起来好像太美化了。那个时候的人普遍对西方人没太大好感,甚至抗拒,妈阁庙是祈求渔民平安的神圣之地,估计渔民没那么友好对待葡人,不会那么轻易指点这些番鬼佬去拜妈祖。曾经有非主流研究比较靠谱,这个Macau来自粤语中的粗话“乜鸠”。下面是设计台词:
一班葡人历尽千辛万苦终于上岸来到澳门,看到当地有几个渔民,
就上前打探:“……%¥#*&……@¥%?”
渔民甲:“你讲乜鸠啊?”
葡人A:“&*(…% 乜鸠 (*? ”
葡人B上前多手搞渔民的装备,遭到渔民乙喝止:“你个红须绿眼搞乜鸠啊?唔好乱来嚄。”
众渔民见到纷纷议论:“呢班番鬼都唔知搞乜鸠啊?”
众葡人听了半天就听懂了“乜鸠”,大喜过望:“Aqui chamado de Macau 原来呢道叫乜鸠。”
除了受到外语的影响外,也有不少的粤语词汇经过西人的传扬,基本在世界各地都是通行的,到了外国讲粤语外国人也明白在说什么。
像点心dimsum、衫裤samfoo、镬wok、茄汁catchup、风水fung shui、功夫kung fu、白菜bak choy、菜心choy sum、柑橘kumquact、荔枝lychee、龙眼lungan、云吞won ton、师父sifu……
粤语历史悠久、博大精深,而且包容性很强,其中除了存有大量的古汉语成分外,在发展过程中也和外语产生了种种的碰撞交汇,大大丰富了粤语的词汇和意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