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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怎样爱上粤语歌的

2020-11-23 20:52:31

小时候家里有一台单卡录音机,捷克还不知是匈牙利产的,形状像个饭盒,我用来听《新概念英语》。老师说:你一旦能把“Perth”这个词的发音发好,你的口音算可以了。于是我每天用那个机子循环放:“Perth,Perth…”音乐也放,苏小明的《军港之夜》、朱明瑛的《回娘家》,还有王洁实谢丽斯。要听张行、龙飘飘、凤飞飞、周峰、“急智歌王”张帝……就不敢在家了,要到邻居家才能听到。家里老人听到“靡靡之音”是要说话的。我们家的收音机里永远是评弹戏曲滑稽,也听歌,但仅限于“正规”的。有一次到南昌路的邮电俱乐部看演出,出来一个吴涤清,上来一声怪叫,先躺在台上,家里大人有点惊诧:“这也叫唱歌?这是急叫啊……”



吴涤清


在这样的音乐环境中生长,我却偏偏是个粤语歌的粉丝。说来也是个巧合,现在复兴中路新天地南里的地方,上世纪八十年代是我们经常游荡的所在,那时候有一家音像店。磁带都是放在柜台里的,花花绿绿。那个夏天有世界杯,马拉多纳带领阿根廷队夺冠那次,1986年。那次走过,耳畔传来一个声音:“侧侧侧侧身,将一切破旧往事,一起一起抛到天空中。细胞轻轻相碰,纯摇摆的带动,爱的火花 Dynamite”



露云娜


广东话唱“侧侧侧侧”,声音类似于“zazazaza”,十分夸张,加上混血歌手露云娜充满异域情调的声音,一下子把我迷住了。7块9,放暑假嘛,兜里有钱,我拥有了第一盘粤语歌磁带:宝丽金十五周年特辑。




尽管时间过去了30年,那盘磁带里的每一首歌、每一句歌词,我都能背下来。谭咏麟的《曾经》、钟镇涛的《情变》、达明一派的《继续追寻》、徐小凤的《城市足印》、许冠杰的《日本娃娃》、张学友的《月半弯》、蔡枫华的《尽诉心中情》……其中只有一首英语歌:chyna乐队的《Back Together》。



chyna乐队


若干年以后,在某档音乐真人秀节目的乐队名单中,我看到了“bass手单立文”的名字。单立文啊,他是chyna乐队和blue jeans乐队的Pal,也是无数中的西门庆、未央生,更是上海籍女歌手胡蓓蔚的先生。看到单立文陶醉地弹奏bass的一刹那,我突然想起《宝丽金十五周年》里那几句歌词:“back 2gether,2gether again now……”好好的together为什么要写成2gether,我至今没搞懂。也许,那就是港乐谜一般的迷人所在吧。



chyna乐队


chyna乐队的几位成员Donald Ashley、苏德华、Richard Yuen(袁卓繁)、黄良升、Peter Ng(吴士明),哪个都是华语乐坛响当当的人物啊。而那年,是十四还是十五呢?连费翔的《冬天里的一把火》都还没烧起来。如果你每天听的都是苏小明、朱明瑛以及王洁实谢丽斯,你没法不喜欢这些香港人的声音。那个年代,国门之外的东西看到的、听到的,都太少了。广东话虽然一知半解,但毕竟也是中国话!连猜带蒙,听着听着也就会了。“丝丝点点计算,偏偏相差太远,兜兜转转,化作段段尘缘……”炫。



达明一派


后来听得就多了,校长、哥哥、陈百强、林子祥,这些都算大路的了,香港只要是个唱歌的,就没有不知道的。从中图听到五角场,家里的TDK、Maxell磁带堆了一大箱子,零用钱,就这样以7块9,9块8的速度飞了出去。当时一盘张专辑的时间大约是45分钟,而一盒空白带的长度则是60分钟,所以在磁带最后总有几首附送的歌曲,那是学习冷门歌手的最好教材,阮兆祥、谭耀文、风火海、蔡立儿,还有……周润发……




进大学以后才开始听《滚石音乐杂志》、听货真价实的欧美rock'n'roll,甚至古典音乐也听起来了,有那么几年,感觉自己成了一个高尚的人、纯粹的人、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,大嗓门的粤语歌?好像很土啊。




直到2003年闹非典,我凑巧踢球伤了脚,闷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,整整半年。拖着条伤腿在家里养膘,心情真是烦闷到了极点。把能看的欧美片子全看了一个遍,还是心烦意乱,终于,我弟弟给我送来一盒子港台片,他拿出一张《古惑仔之只手遮天》,对我说:“看看这个!”那张DVD放进影碟机的一刹那,我重新发现了港式娱乐给我带来的简单快乐。看着电视机里郑伊健和张耀扬的你争我斗,我的思绪回到了1986年的那个夏天,我的似乎听到了那盘磁带最后那首,也是我最爱的那首蒋丽萍的《午夜过后之舞》:“来除下你的拘束,放下含蓄和驯服,盼望醉人舞步摆脱得心的锁…”一切烦恼似乎都烟消云散了,粤语歌,真美。



蒋丽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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